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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我要向各位愛樂者介紹一個關於愛的合唱故事和音樂會。小小茉莉合唱團的《茉莉情弦》音樂會。2018年7月，我臺北世紀合唱團的團員林妙珠問我可不可以支援小小茉莉合唱團的演出。我聽她談了關於一個熱愛合唱的音樂工作者王嘉寶老師的故事，情節簡單，卻情義感人。王嘉寶在臺北市立北投國民中學擔任音樂教員的時候，和同事陳其祥共同找了幾位喜歡唱歌的女學生組織了中華合唱團少女團，這個合唱團第二年改名為小小茉莉，此後小小茉莉隨著團員的擴大和年紀增長，而茁長綻開，在臺灣的合唱舞臺演唱二十餘年，直到風華絕代的指揮王嘉寶有一天中風倒下。小小茉莉的伴奏謝全華，創團之初只是一個小學六年級女學生，是王嘉寶的私淑鋼琴女弟子，長期耳濡目染下，也喜歡上合唱，負笈美國德克薩斯州奧斯汀，而後落籍當地，結婚成家，號召僑界組織龍吟合唱團並擔任指揮。在一次回國探望王嘉寶後，為小小茉莉的星散和王嘉寶的遲暮暗自神傷，便發願退休後重組小小茉莉，讓小小茉莉再次花開，王嘉寶的名字和音樂作品重現樂壇。我被林妙珠和謝全華的真誠深深感動，她們的作為也讓我想起我從小到大許多影響我一生的老師。荀子曰：「君子隆師而親友」，小小茉莉歌詠的不只是音樂之美，也是師生和朋友間的人間至情。中華落土臺灣：好一朵小小茉莉小小茉莉合唱圑成立於1973年8月，原為中華合唱團的少女團，由時任臺北市北投國中音樂教員的王嘉寶和陳其祥創辦，王嘉寶擔任指揮，陳其祥伴奏，初期團員皆為北投國中女生。中華合唱團曾經是1960年代臺灣樂壇相當活躍的大型合唱團，原名中華實驗合唱團，成立於1958年5月，由國立藝術館館長盧孰競兼任團長，副團長為國立藝術學校音樂科主任申學庸和臺灣省立建國中學音樂教員張世傑，指揮為臺灣省立臺灣女子師範學校音樂教員陽永光。靈魂人物為張世傑，中華合唱團的經費大都是他拿自己建中薪水支持的。張世傑、陽永光畢業於福建省立音樂專科學校，該校校長蔡繼琨、蕭而化在臺灣光復後皆應聘來臺，蔡繼琨創辦了臺灣省警備司令部交響樂團，被譽為臺灣交響樂之父，蕭而化則出任臺灣省立師範學院音樂專修科主任，後創辦了音樂學系，有許多合唱音樂作品傳世。張世傑是性情中人，放蕩不羈，常與教官為學生管理之事理論，他的個性充分融入建中自由校風，但另一方面，他流寓臺灣，感時憂國，懷抱故國之思，常年帶著中華合唱團到金門、馬祖前線或各地勞軍，週年音樂會主題和他創作的合唱作品也多在鼓舞民心士氣和民族精神。張世傑還有一位福建音專同窗至交陳其祥，任教於北投國中，曾經在音專參與中國共產黨地下黨支部學生運動，也是個熱血青年，因著福建音專同學的淵源，就以北投國中學生為基礎創立中華合唱團的少女團。陳其祥有一首著名的合唱曲〈故園情〉，作詞為詩人鄧傳叔，中華合唱團少女團1974年在臺北市貴陽街實踐堂的首演，便由林妙珠擔任〈故園情〉的獨唱。中華合唱團少女團首演後，王嘉寶和陳其祥信心滿滿，便決定擴大為混聲合唱團，並從中華合唱團獨立出來，對外招生，少女團由老師帶著去臺北縣坪林鄉基隆河畔露營，王嘉寶邀了她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音樂學研究所的教授中央合唱團指揮劉德義同去，劉德義為新團起了名字，「小小茉莉」，「小小茉莉」也是一首由黎錦暉詞曲創作的流行歌曲曲名，新生的小小茉莉合唱團在應徵而來的臺灣省立基隆高級中學男生加入後正式成軍，陳其祥後來轉任臺北市立復興高級中學教員，幾年後王嘉寶也轉到復中，帶著她的鋼琴學生謝全華擔任小小茉莉的常年伴奏數年。從此小小茉莉合唱團縱橫樂壇二十多年。早年經常選在七七抗戰紀念日舉辦音樂會，由羅授時（曼衍）填詞的劉德義合唱創作〈為勝利而生〉，是他們經常演唱的曲目。風華絕代王嘉寶王嘉寶生於1942年，福建省永春縣人，畢業於臺灣省立臺北師範學校音樂科、中國文化學院音樂學系作曲組、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音樂學研究所作曲組，碩士論文《南管器樂曲分析》，由張昊指導，作曲師事劉德義、陳懋良、蕭而化、張昊，指揮師事樊燮華等，原為北投國小、復興高中音樂教員，為了攻讀全心攻讀碩士，放棄了專任教職，此後則在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附屬高級中學音樂班、國立臺灣藝術學院音樂學系、中國文化學院音樂學系、實踐大學音樂學系等校兼任教職，常任小小茉莉合唱團、中廣合唱團、安祥合唱團、和友合唱團指揮。王嘉寶一生歌樂創作和編曲不斷，其作品合唱曲〈青天白日永照人寰〉、吳乾宏詞〈春風的願望〉，先後獲得國軍文藝銀像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佳作。獨唱作品有以唐詩孟浩然〈春曉〉、王翰〈涼州詞〉、柳宗元〈江雪〉譜寫的數首收錄於申學庸主編的《你的歌我來唱1：當代中文藝術歌曲集》，以現代詩譜曲的則有徐志摩〈怨得〉，陳虛谷〈佛桑花〉、〈微笑〉、〈卿去〉，席慕蓉〈孤星〉、〈野薑花〉、〈野馬〉、〈請柬〉等，亦曾改編多首流行歌曲及民謠，這一次《茉莉情》和《茉莉情弦》音樂會則選唱了王嘉寶的四首合唱作品，徐文珊作詞的〈小小魚兒真可愛〉、陳大禹（居然）詞呂泉生曲〈杯底不可飼金魚〉、何照清、黃建明詞〈幸福之歌〉，以及徐錦凱詞曲的〈牽阮的手〉，都是膾炙人口、耳熟能詳的名曲，再搭配李抱忱、林聲翕、石青如、張舒涵、蔡昱珊、劉聖賢、林京美、黃俞憲、林育伶等近現代到當代臺灣的合唱作品，讓聽眾重溫王嘉寶的音樂以及她一生貫串的臺灣合唱時代。《茉莉情弦》音樂下半場協力演出的懷恩管弦樂團指揮李念樑，也是王嘉寶任教於復中時的學生。一襲長髮和合身並隨著音樂搖曳的白色演出裙裝，是王嘉寶當年風姿綽約的音樂家和指揮家舞台形象，她視小小茉莉團員如子女則有著亦師亦母的慈愛。謝全華說過，她要用退休後的日子，重新揚起小小茉莉的歌聲，更希望能將王嘉寶的作品整理出版，讓她的音樂「世代傳唱永不落幕」。王嘉寶風采圖／謝全華提供 專欄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